李实 段炼

 

 

大革命时期的郑州

 

在中国国民党的推动下,19241月,中国国民党召开了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大会接受了中共反帝反封建的政治主张,确立了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这次大会的召开标志着国民革命统一战线在全国的形成。192410月,冯玉祥联合胡景翼、孙岳发动了北京政变,推翻了直系军阀所控制的北京政府,并将其部队改成国民军,下属三个军。1110日,冯玉祥联合胡景翼、孙岳发动了北京政变,推翻了直系军阀所控制的北京政府,并将其部队改称国民军,下属三个军。1110日,胡景翼率国民二军攻占郑州,打垮直系军阀在河南的势力,基本上统一了河南。国共合作以后,胡景翼拥护孙中山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中国共产党积极利用这个机会在河南同国民二军建立统一战线。在郑州救出自“二七”惨案后被捕的工会领袖,并派张昆弟、王荷波、李震瀛等同志到郑州,着手恢复京汉、陇海铁路工会。192527日,全国铁路总工会第二次代表大会和京汉铁路总工会恢复大会在郑州举行,全国12路代表云集郑州。大会通过了恢复各地工会、赞助国民革命等10项决议。随着铁路工人运动的重新兴起,中共在郑州的组织有了新的发展。1925年春,中共中央派黄平万、唐绍予等同志来郑州,建立了中共郑州支部。同时在豫丰纱厂建立了中共基层支部。5月,中共中央根据河南革命形势的发展需要,派王若飞同志到郑州,指导河南的工人运动。在中共的领导下,郑州工人运动和群众运动空前高涨。67日,郑州各界群众9000余人举行声援上海“五卅”反帝斗争大会。会议由李立三主持,王若飞在会上讲话。大会通过了惩办祸首、赔偿损失、收回租界、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抵制日货、打倒帝国主义等6项决定。87日,豫丰纱厂5000工人为要求增加工资、改善劳动条件,举行全厂罢工。98日,郑州还举行了万人参加的辛丑条约国耻纪念大会。大会筹备主任李震瀛在会上讲话,号召人民组织起来,向帝国主义开展斗争。918日至21日,河南省总工会在郑州福寿街召开成立大会。大会通过14项决议,为全省的工人运动指明了方向。在工人运动风起云涌的大好形势下,中共豫陕区委于10月在郑州成立。区委机关设在郑州操场街,王若飞任书记,黄平万任副书记,张昆弟、李震瀛、冯品毅、张景曾、刘天章、肖人鹄、李求实、肖楚女为委员。从此,中共领导下的河南工人运动进入了新的阶段。

随着工人运动的开展,郑州地区的农民运动也不断高涨。1925年夏,在王若飞、黄平万、肖人鹄领导下,郑州荥阳、密县边界农村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

1926年初,直系军阀吴佩孚东山再起,击溃国民二军。进入河南。直军占领郑州后,吴佩孚下令镇压工农运动。34,京汉铁路总工会郑州分会委员长汪胜友、郑州工务段工人总代表司文德等人被捕。1015,汪、司二人被杀害于长春桥(今二七纪念塔处)。郑州工人运动又转入低潮。

19273月,郑州为奉系军阀所占领。4月,在中国共产党的推动下,武汉国民政府率北伐军继续北伐。与此同时,冯玉祥亦率国民革命军第二集团军出潼关,东进河南。两路大军分别沿京汉、随海铁路向郑州挺进,于61在郑州会师。610,汪精卫等人召开了郑州会议,密谋反共。会后,北伐军南撤。河南为冯玉祥所控制。925,在郑州市总工会宣告成立的第二天,冯玉祥下令镇压工人运动,随即逮捕了工会领导人和工会积极分子30余人,制造了“郑州事变”。至此,轰轰烈烈的大革命运动宣告失败。

一、五卅运动在郑州

1925515,上海日本纱厂资本家打死工人顾正红,打伤工人10余人,激起上海市工人、学生和市民的愤怒。530,上海学生2000多人在租界声援工人斗争。英国巡捕逮捕学生百余名,随后,群众万余人集会,要求释放被捕者。英国巡捕开枪屠杀,死10余人,伤数十人,造成震惊中外的“五卅惨案”。

“五卅惨案”发生后,郑州的工人、农民、学生、商人和市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

迅速行动起来,投入反帝爱国斗争的行列中。

192567,在郑州四师操场举行市民大会。参加大会的有豫丰纱厂工友会、京汉铁路总工会、县立中学、扶轮学校、郑州完全小学、郑县商会、全国总工会代表、国民二军、三军部分官兵及各界人士9000余人。与会者每人手中持白旗一面,旗上大书雪耻复仇,誓死救国,救我同胞等字,臂戴黑纱。会议由郑县国民党部书记唐绍虞(即唐际盛,中共党员)主持。京汉铁路局长李立三(与中共的李立三同名)报告开会宗旨。京汉铁路总工会秘书长李震瀛讲述上海工人学生被外国人惨杀之详情。王若飞代表全国总工会,唐绍虞代表国民党,徐瀛州、王亚梅(中共社会主义青年团郑州支部委员)相继演说。最后大会决定罢工、罢市。会后,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当游行队伍行至中华圣公会门口时,愤怒的人们焚烧了英国和日本国旗,以示抗议。

610,在郑州组织成立了“郑州各界泸案后援会”,会上公举商会会长张波岑为执行委员长,李震瀛为副委员长。615,郑州名界又举行提灯会。到会群众高举灯笼火把,高呼“打倒帝国主义”,“维护国家主权”等口号,绕各主要街道游行示威。617,沪案后援会还派人将郑州各烟店所售哈德门纸烟焚烧,将广告牌拆除。625,郑州工人、学生,市民300多人结队行至乔家门,将私自经销英国的英美烟草公司河南省经理赵仲陶绑缚,并将香烟纸箱冠于赵头,上插白旗,牵向市区绕马路游行一周,迫其捐款2000元。

7月,郑州各界沪案后援会又邀信阳赴沪敢死队(由著名共产党人刘少酞组织领导)到郑州举行联谊会,“决心团结一致,共同战斗”。焦作煤矿工人援沪罢工宣传队到郑州后,受到国民党郑州市党部执行委员黄平万(共产党在郑州的负责人)、李震瀛的热情接待。他们在郑州街头巷尾演讲宣传,给郑州的沪案后援会以支持。郑州工人捐款予以援助。郑州声援五卅运动的行动和全省联成一片。

为进一步推动五卅运动的开展,王若飞召集各主要工会负责人到京汉铁路总工会,决定郑州豫丰纱厂率先罢工,其它工会积极响应。并派京汉铁路总工会郑州分工会负责人、共产党员司文德、汪胜友协助纱厂工会领导罢工。1925918日,在王若飞、王荷波、张昆第、李震瀛等领导下,在郑州成立了河南省总工会。自此,从洛阳到商丘,自焦作到信阳,河南的铁路工人、纱厂工人及其他产业工人,统一组织了起来,罢工斗争此起彼伏。

五卅运动不仅在城市,而且在广大农村也开展起来。从事农民运动的肖人鹄等人在郑、荥、密利用庙会、夜校、饭场宣讲“五卅惨案”真象,号召农民组织起来,成立农民协会,同帝国主义、封建势力斗争。

二、豫丰纱厂工人大罢工

19255月底,中共中央为了加强河南党组织的领导,派王若飞同志以中央特派员的身份来到郑州。在王若飞领导下,中共郑州地方执行委员会书记黄平万、京汉铁路总工会会长刘文松和秘书长李震瀛等研究决定,为响应五卅运动,郑州豫丰纱厂率先罢工。

当时,豫丰纱厂总理穆藕初在上海开办厚生纱厂,后又在郑州豫丰纱厂招日商入股,“增开纱绽,扩大生产”,为日商提供棉纱。1925年五卅惨案发生后上海工部局停止送电,上海各纱厂多半停产。内地纱厂销路骤增,豫丰纱厂工人要求增加工资。此时,天津宝成第三纱厂工会来信,介绍该厂工人全体罢工要求增加工资而得到圆满结果的消息,郑州各工会深受鼓舞。豫丰纱厂因增开纱绽,到彰德(安阳)新招工人数百名,言定每人每天工资三角。而老工人当时工资还有未满三角的,因此,引起老工人的不满。为了抵制穆藕初投靠帝国主义、破坏工人的罪恶行径,支援上海工人阶级斗争,郑州豫丰纱厂成立了以韩鸣余、尚文德、张丙戌为领导的罢工委员会。

85,豫丰纱厂工会派出武装纠察团,邀集全体工人到郑州青年体育场开会,要求厂主“承认工会”、“缩短工时”、“增加工资”、“设立学校”等12项条件,并派工会主席陈富森等6人到厂向协理毕云程提出,限48小时内完全答复。

87上午12时,工会6位代表要求协理作最后答复。但协理搪塞应付,工人们非常愤怒。下午430分,工会召开全体工人大会,决定从下午5时,全体工人罢工。散会后,男女工人及童工整队上街游行,散发传单。工人手持小旗,上面写着“我们不能饿着肚皮做工”、“二十几个铜子实在不够我们的生活费用”、“工厂不承认我们最低限度的要求,是工厂逼迫我们罢工”等口号。工人将《罢工宣言》散发全国,还致电共产国际。9日、11日,工人连夜开会、增发传单,继续游行示威,风潮扩大。郑州各界、河南全省学联总会、中共铁路总工会等团体发表宣言。声援豫丰纱厂罢工斗争。

纱厂协理毕云程深知风潮闹大后难以收场,便接连打电报给在上海的穆藕初,促其快速回厂。穆于11日下午到达郑州,旋即谒见郑州警备司令杨瑞轩。杨回厂后立即将陈富森等16名工人开除,并张贴布告让工人“14日照常开工。罢工期间,津贴3天工资。对工资低廉者,当分别程度高低,再行定夺。”为了粉碎厂方破坏罢工的阴谋,被开除的16名工人分头演讲,并率武装纠察团数十人,通知男女工人,在工会未曾允许上工以前,不得擅自进厂。14日全体工人仍坚持罢工。

15日下午,因厂方开除工人,迟发工资,激起公愤。数千名工人聚集厂门口示威,名界代表11人函邀毕云程进行调解。代表们见毕云程毫无诚意,遂各自离去。工会代表当日到河南省总工会,请派宣传队,四处宣讲。

19日早晨,豫丰纱厂资本家重金收买的流氓和厂丁共300余人,备长刀铁棍,全副武装,结队到处寻觅工人,勒令复工。遇有工人在街上行走者,即强行拉去,凡有违抗,就脚踢拳打。京汉铁路工人得此消息后,于20日下午2时开会,决定先派50余人出面调停。3时许,京汉铁路和豫丰纱厂工人路经纱厂门口时,流氓、厂丁从厂内冲出,殴打工人,另有一部分流氓、厂丁从纱厂东边侧门冲出,将罢工工人及京汉铁路工人包围,肆意殴打,致使70余人受伤,9名受重伤。其中京汉铁路工人韩玉山,王长保受伤严重,于20日夜半死亡。流氓、厂丁乘机将纱厂工会捣毁,劫走各地捐款约2000元。并将许多工房捣毁,强迫工人复工,有不从者,即施以棍棒、皮鞭之刑。特别是女工和童工,有很多被打伤。资本家一手制造的惨案,激起纱厂工人、铁路工人以及务界群众的极大愤慨。

21日,为了抗议资本家的暴行,纱厂及2000余名铁路工人,举行死难工人追悼大会。之后全体送葬。工人从钱塘里出发,经大同路、福寿街,至湖北公会义地。送葬者皆臂缠黑纱,手擎白旗,沿途高呼:“惩办凶手穆藕初!”“不要忘记我们的死者!”“工人阶级解放万岁!”万众同声,响震天地。沿途群众,莫不泣下。

面对血的事实,工人们组织起大规模武装纠察团,以保证罢工委员会、工会与工人的安全。自此,流氓、厂丁再不敢放肆。

8·20”血案后,工人们同仇敌忾。纱厂工会及铁路工会,会同组织求援代表团向各地求援,还发出工人被惨杀情况报告,历数穆藕初与日本勾结,反对工人解放,用金钱收买流氓,冒充工人等罪状。罢工风潮愈来愈大。穆藕初惊恐万状。郑州警备司令杨瑞轩在21日追悼大会傍晚见风转舵,通知双方在调停期间,不准有武力行动,如敢故意违抗,势必出面干涉。京汉铁路郑州段长金敬山,恐怕铁路工潮爆发,一面向开封发电告急,请河南督办兼省长岳维峻出面解决纱厂风潮,一面于21日邀约商会会长张波岑、警察局长赵兴宋、京汉铁路总工会会长刘文松和秘书长李震瀛磋商解决。

24日,中共中央候补委员,全国铁路总工会总干事王荷波、代理秘书长张之甫在郑州签署《紧急通告》:“京汉铁路总工会已向豫丰纱厂提出最低限度要求4项:承认纱厂工人一切要求;惩办凶手;抚恤死伤;赔偿损失。对上述要求如得不到圆满答复,即断绝实行一切货物之运输,所需要的煤炭、棉花不为输入,纱布不为输出,以和平持久的方法实行对付。”

在此期间,苏联顾问鲍罗庭还为罢工工人捐款,表示对罢工斗争的支持。

岳维峻的代表牟文卿、实业厅的代表李心梅、徐照浩于22日达到郑州后,先作调查,分别同警备司令、警察局长、商会会长、车务段长接洽,劝穆藕初让步。接着在火车站办公室召集工人开会,讲利害关系。到24日下午,在警备司令部召集各方代表会议。谈判时,工会方面提出原来要求的12项,另加“工厂不得因罢工开除工人”等4项条款。毕云程听后,手足无措,遂将工人所提条件略加修改后完全承认。4日晚,双方当事人及调解人共14名,在京汉路10号一一签字。

协议签订后,豫丰纱厂工会即于当日发表宣言:“工友们!我们用团结的力量,奋斗的精神,再加上铁路工人援助,终究达到我们的要求,我们已经胜利。”

25日下午6时,豫丰纱厂工会在郑州基督教青年会召开工人大会,隆重庆祝罢工斗争胜利。工人们于凄风苦雨之后,博得满场欢笑。大会在三呼“胜利万岁”中结束。到下午7时,豫丰纱厂全体工人满怀胜利的喜悦开始复工。

三、水墨农民运动

郑州市郊区水磨王庄村,位于郑州西南的丘陵地区,南边紧靠贾鲁河上游,是西南山区通往郑州的要道。

水磨,当时属荥阳县管辖。当时的水磨村有250户人家,2000亩耕地,其中拥有耕地100亩以上的富农5户,5070亩的中农20户,10亩以上的自耕农100户,佃农4户,无地者25户,雇工者30户。由于苛捐杂税繁多,贫苦农民被逼远离家乡。有的外出讨饭、做生意,有的进程打零工。由于连年的兵祸,全村有2000名农民被军阀拉去当兵,搞得妻离子散,鸡犬不宁。为了自卫,许多农户家中都有人参加红枪会组织。

1925年春,中共北方区委决定,在荥阳一带搞农民运动,组织农民协会。夏末,共产党员肖人鹄、戴培元和共青团员刘墨晶带着宣传品和留声机从郑州来到水磨村,与村长张培泽接上头,首先发动群众。他们以“张家祠堂”为场所,办起农民补习班,进行普通常识及国民革命教育。在农闲时,他们还走村串户,访贫问苦,拉家常,叙往事,态度和蔼,平易近人,很受农民群众的欢迎。分开场合活动时,他们都先放留声机,然后教唱革命歌曲。农民受到启发和教育,不信神,不信鬼,踊跃报名。

那时,水磨村的“红学”,也叫红枪会,非常兴盛。因为兵祸连年,土匪起票(绑架人要钱),到处人心惶惶,不参加红枪红,日子无法过。大户(地主、富农)参加红枪会,目的是保护他们的财产。穷苦农民参加红枪会,则是为了不受土豪劣绅的压迫。当时,水磨村有三个红枪会:张中堂(张培泽长子)和张太白是村东头红枪会头头;张喜申是村西头红枪会头头;长连保和张连潭是南沟红枪会的头头。在建立农协会时,经过教育和改造,除了个别匪化了的红枪会成员外,大部分被吸收为农协会员。随着农民运动的深入开展,“耕地农有”便成了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佃农及雇工所受的压迫,比自耕农更甚,有些地方雇工工钱极低,不能维持生活。为此,农民协会提出“耕地农有”、“打到劣绅、讼棍”,深得群众拥护。

1925年初夏,在水磨村东沟窑洞内,建立了“荥阳水磨区农民协会”和四村农协会。村长张培泽是区农会和第一村农协会的负责人,农民张丙辰是第二村农协会负责人,王作祥是王庄村农协会负责人。水磨区共有农协会员2000余人。同时,还在须水镇、桐树王村也建立了农民协会。

水磨农民协会成立虽然时间不长,但发展之快、人数之多、活动范围之广、声势之浩大,都是前所未有的。尽管农协会工作还不够完善,然而农协会已显示出重要作用,革命的火种已洒遍了水磨地区,为后来农民运动发展奠定了基础。

四、荥阳农民运动

1925年夏末,中共中央派肖人鹄以广东革命政府特派员身份来河南开展农运工作。中共北方区委派戴培元从保定来河南搞农运工作。在中共豫陕区委领导下,他们先后深入到荥阳县东南水磨(今属郑州郊区)、双楼郭、贾峪、蟠龙一带,从改造红枪会入手,发展和组织农民协会,成立农民自卫军。他们走乡串户,发展组织,壮大力量。戴培元在水磨发展张桂林(小学教员)加入中国共产党。在张桂林陪同下,戴培元、唐士奎等到双楼郭、贾峪、蟠龙等乡村深入调查,通过双楼郭药铺掌柜周岐风,结识了周绍堂、李佛西、楚公祥、郭邵阳等人。不久,肖人鹄、戴培元又结识了贾峪镇长张虎臣,以张家开办的“豫盛永”铁货铺为阵地开展活动。同年9月,戴培元、唐士奎、刘墨精、罗思危等结交了蟠龙寺学校校董郑洪九。在郑洪九的支持配合下,他们把学校作为宣传革命道理,联络农协会员的场所。后经周岐风引荐,刘墨精等深入楚寨村开展工作,依靠该村李清林、李师竹调查了解情况,发展农协会员。同年10月,中共豫陕区委把刚从苏联学习归国的胡伦派到荥阳和肖人鹄、戴培元一起做农运工作,胡任中共党小组长。不久,中共豫陕区委又派张丙戌等人到荥阳同肖人鹄、戴培元、胡伦等一起,组织农民协会。

1925年初,韩子木在河北省饶阳县建立起中共党的组织后,受李永声之邀,到河南国民革命军第二军任贷捐局督察长。该部中有不少共产党员。韩子木因工作有方,备受国民二军军长胡景翼的赏识。因此,胡委任韩子木为荥阳县县长,试图通过韩创造一个模范县在河南全省示范。韩子木本来到荥阳后,以一个秘密共产党员的身份,凭借县长的权利,不断带一个录事不乡,体察民情,处理积案,严惩污吏,为民请命,深得人民爱戴。韩子木、戴培元、胡伦密切配合,荥阳农民运动蓬勃发展。

贾峪镇镇长张虎臣在荥阳贾峪地区是一个有影响的人物,他身为地方官,却不摆官架子,作风正派,平易近人,对于穷苦百姓,关怀备至,伸手群众爱戴。1920年后,贾峪地区土匪恶棍,横行乡里,社会秩序一度混乱,商业萧条。他主动想方设法治理,整顿社会秩序,打击坏人坏事。张虎臣还自筹资金办起“豫盛永”铁货铺,为大众服务。

1924年以来,军阀混战,兵匪骚扰,兵匪为患,社会秩序混乱。贾峪地区农民群众不看兵匪骚扰纷纷组织起“红学”,保家护舍。张虎臣积极支持,并参加到行列中,打造枪刀,把许多青壮年组织起来。在“红学”里,他教育大家要正派,讲义气,为群众多办好事。他还规定“三不准”:不准办坏事,不准采花握柳,不准见财起意。“红学”的经费由他一人筹措,让有钱的人拿钱拿粮,不准向农民摊派。肖人鹄、戴培元等到贾峪宣传、组织农民协会,张虎臣积极响应,密切配合。他协同肖人鹄、戴培元等走乡串户,利用各种场合宣传动员。经过一段时间的广泛深入宣传和艰苦细致的组织发动,一部分佃农和自耕农(包括中农)群众阶级觉悟大大提高,认识到组织起来便能够抵制地主豪绅和反动势力的压迫剥削。农民们要求参加农民协会的积极性很高。在他们的带动和影响下,贾峪的鹿村、上湾、郭岗、楚村等10多个村庄纷纷成立了农民协会。农民看到镇长带头参加农民协会,大家也积极参加,不到两个月,农协会员发展到2000多人。贾峪农民协会的牌子在张虎臣家“豫盛永”铁货铺前挂了起来。张被推选为贾峪镇农民协会会长。不久,双楼郭、蟠龙、双庙、水磨、桐树王、须水等区农民协会相继成立。到192510月初,全县已有768村建立了农民协会,农协会员发展15000多人。在此基础上,为了打击土豪劣绅,巩固浓密协会,保障农民协会的利益不受侵犯,还成立了贾峪农民自卫军第一大队,张虎臣兼任大队长。农民自卫军从100多人扩大到数千人,每天早晨学习军事,操练武艺,维持贾峪镇的社会秩序。

在共产党的领导,以贾峪为中心的荥阳农民运动,由点到面,连成一片。农民协会组织起来后,当地的反动势力对农民协会恨之入骨,妄图把刚刚兴起的农民运动镇压下去。贾峪区劣绅土豪张国超暗中勾结官府反对农民协会,地主张玉山诬告张虎臣“纵民造反”。豪绅、讼棍的反动行径,激起农协会员的极大愤慨。为了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贾峪农民协会组织动员1000多农民游行示威,给张玉山等豪绅、讼棍戴上高帽游街示众。通过斗争,大灭了土豪劣绅的威风,鼓舞了农协会员的斗志。

与此同时,肖人鹄、戴培元为了支持国民二军,反对军阀吴佩孚,孤立地主豪绅,采取引导改造的方针,深入到红枪会中去做工作。有一次,红枪会反动首领向戴培元发“请帖”,“邀请”,“邀请”他到水磨庙院参加会议,戴培元不畏艰险,如期赴会。会上唇枪舌战,红枪会首领质问戴:“你在这里煽动农民造反?”戴培元义正词严地驳斥他们:“共产党不是煽动农民造反,而是发动农民起来革命,要革掉压在农民身上的苛捐杂税,革掉地主豪绅的重利盘剥。农民协会是为农民谋利益的。”。戴培元的话受到广大红枪会会员热烈欢迎。红枪会会员纷纷脱离带有浓厚封建迷信色彩的组织,积极参加到农民协会中来。

在组织农民协会、改造红枪会工作中,肖人鹄、戴培元、胡伦等很注意发现斗争中的骨干分子,注意考察和培养他们,吸收他们加入中国共产党和青年团。

1925年秋,荥阳农民运动蓬勃发展,如火如荼,形势之好,居河南省之首。但是,原积极支持农民运动的国民二军军长胡景翼不幸去世后,继任军长岳维峻一反常态,由支持农民运动逐渐变为反对和镇压农民运动。进步县长韩子木被革职,新任县长陈华龙暗中纵容豪绅、地主,对抗、镇压农民协会。19251014凌晨,豪绅、地主红枪会首领王三刚聚集匪徒80多人,偷袭了贾峪农民协会委员长、农民自卫军第一大队长张虎臣的家,杀害了张虎臣全家11口人。

肖人鹄、戴培元、胡伦,经过充分准备,于19251210日(农历1025日)在双楼郭召开荥阳县农民协会成立大会,大会推举肖人鹄为县农协会委员长。大会还通过了《荥阳县农民协会章程》、《荥阳县农民协会宣言》。19264月,荥阳县农民协会派出5人出席了河南省第一次农民代表大会。

荥阳农民运动,从19256月到19264月,前后持续了10个月,在方圆百里左右的768村建立了农民协会,会员达15000多人,农民自卫队伍发展到数千人,在郑州地区乃至河南省都是空前的。

但是,由于农民运动动摇了地主豪绅赖以生存与统治的根基,威胁和剥夺了他们得到的利益,他们对农民运动恨之入骨。1926年初直系军阀吴佩孚卷土重来,对农民运动进行镇压,公开实行“清乡”,悬赏逮捕农运负责人。胡伦被驱逐出境,唐士奎、罗思危等被捕入狱。肖人鹄、戴培元被迫转移到外地。至此,荥阳农民运动由高潮转入低潮。

五、北伐忠烈   浩气长存

19267月,国共合作的北伐战争在广州拉开序幕。9月中旬,北伐战争以翻江倒海之势推进到长江流域,为了配合北伐军,迅速消灭北洋军阀的统治,915,爱国将领冯玉祥从苏联考察回国后,在李大钊等中国共产党人的帮助下,在内蒙的五原县城组织起国民联军,亲任总司令,宣布响应北伐,参加国民革命。

1926年底,广州国民政府迁都武汉。次年419日,武汉国民政府组织国民革命军第一集团军,开始二次北伐。并于5月上旬在河南与奉系军阀张作霖展开激战。就在北伐军进入河南之际,冯玉祥于51在西安宣布将所部编为“国民革命军第二集团军”,于55由潼关发兵东进。冯玉祥率5路大军沿陇海路东进,直逼郑州;另派孙连仲部出紫荆关攻取南阳、襄阳。冯部与北伐军遥相呼应,勇猛出击,灵宝,陕州(陕县)、渑池、淅川、内乡等县次第克复。526,冯军进占洛阳。30日,进占郑州。61月在郑州与北伐军会师。次日冯军一部又与贺龙率领的北伐军独立第十五师在开封会师。至此,武汉国民政府二次北伐的任务宣告胜利完成。之后,冯玉祥又率部战山东,征河北,收复京、津,终将奉系军阀赶出关内。

自五原誓师起,冯玉祥将军所部在近两年的北伐征战中,行程万里,历经大小数百次战斗,为打垮北洋军阀的反动统治立下了赫赫战功。与此同时,所部有许多将士在征战中献出了生命。

1928年春,战事稍息。时任河南省国民政府主席的冯玉祥,将所部先后调至河南境内休整。为纪念在征战中殉难的官兵,他拨款13万元,后又追加7万元,令所部交通司令许骧云在郑州筹建一英烈祠,以表示对阵亡将士的纪念。

冯玉祥是有名的“真爱民,不扰民”、布衣粗食的“平民将军”,建英烈祠不占用百姓耕地是冯玉祥的心愿。当时郑州以西2公里处,有一片沙土岗。这里春秋两季风沙弥漫,流沙埋没了耕地,长不成庄家。于是,冯玉祥便令许骧云在此购地400亩,动工兴建。经4个月的紧张施工,到同年8月初墓园峻工。整个墓园由中山公园、昭忠祠、烈士公墓和民生公墓4部分组成。

墓园建成后,冯玉祥取“碧海丹心,血殷黄沙”之意,亲笔题写了“碧沙岗”3个大字,以石雕刻,砌嵌在大门(北门)上方,作为墓园的名字。又题“碧沙丹心”4字,镌刻在园内纪念碑上。其他将领如鹿仲麟、石敬亭、孙良诚、韩复榘、邓哲熙等也均有题词,纪念阵亡战友及部下。冯还在昭忠祠前举行盛大追悼会,树旌表、勒碑铭以慰死者。此外,为了表示对将士的缅怀和安慰生者,又在墓地另建房屋,让遗族及残废军人住守。此后冯玉祥多次到园内居住、开会和视察,指示负责人在园内多栽桃梨及葡萄,多打几口水井,努力把墓园管理好。他还命令所属部队,凡经过郑州者,都要前往碧沙岗瞻仰,以激发革命精神。冯玉祥还曾风趣地对墓园管理人员说,他退休后要到这里居住,死后要葬身于此,以慰英灵。1936年清明节,冯玉祥偕同旧部一起北伐的将领专程从南京赶来,为烈士敬献花圈,扫墓致祭。在《祭北伐阵亡将士郑州公墓文》中,冯玉祥沉痛地说:“北伐成功,国民同庆;独伤诸君,牺牲生命!为国效死,死重泰山。浩气长存,不可泯没;袍泽之情,收君之骨。褒扬功德,建塔树碑,传之史乘,不朽永垂!”

时光流逝,沧海桑田。经过历次战争,郑州碧沙岗将士墓园连遭炮火之灾。解放前夕,这里已是满目荒凉,一片颓垣残壁。解放后,郑州市区迅速发展,碧沙岗很快和市区联成一片,成为繁华地带。1956年,市政府决定辟碧沙岗为公园,使这片遍体疮痍的荒芜之地变成了劳动者娱乐、憩息的场所。现存墓地,祠堂及附属设施河南省已被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并拨款修葺。

现在,人们在碧沙岗公园所能看到的北伐军将士墓地旧址,主要有昭忠祠(即郑州市博物馆所在地)。该祠为前后两进大院,正面有前后两座红墙绿瓦殿堂,是安放北伐阵亡将士灵牌的地方,两侧均为廊坊。大门左右各有一耳房,门口蹲着一对石狮。前院中央有汉白玉碑一通,碑文记载了有关北伐战争以及当年修建墓地的情况。后殿堂的内壁镶嵌方形碑铭近百块,系冯玉祥将军所部师长以上的将领为阵亡将士题写的挽联、悼词。祠堂之前有4座六角碑亭,其中西北角的亭内有一六棱石碑座,右碑散置在亭的周围。中间亭内也有一汉白玉碑座;凉亭西北,东北两侧各有一土冢,系冯部两师长之墓:凉亭北约30米有当年修的一个清澈水池。1994年,郑州市人民政府又在四座碑亭前建立一座纪念碑,聂荣臻元帅生前题写的“北伐阵亡将士永垂不朽”10个大字镶嵌在碑的上方。而今这里成了人民悼念北伐将士和游览娱乐的重要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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